你能想到办法从那里出去吗?
总不能指望这些人又犯一次愚蠢的错误——
这次不是生物识别系统了。
看起来是由摄像头捕捉信息的,这把锁。
你需要说得更详细才行。
想象一把指纹锁:只是它识别的不是指纹,而是,呃,我猜是当地人特有的运动方式。
我要怎么做到像那些长满触手、半人高的外星人一样运动啊?
告诉我你现在不是对着镜头蹲在地上跳舞。
不然你帮我想个更好的办法?
你的灯戒不是只能查询到文字资料的,对吗?
哦巴里,你真是个天才。
是的,我想灯戒的确能够读取他们在各种场合被录制下来的动作——计算规律——多角度整合——进行三维投影。
锁开了。
计划好要怎么说服他们了吗?
不如我们实际一点,从“找到他们”开始?
说实话,这座堡垒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。
它看起来有很长历史了,有些屋子里的仪器明显超出人类科技很多代,但是都被废弃不用,一动不动的。没有灰尘,大概是因为和外界没有空气流通。
整座建筑……阴森森的,我大概走过十多间房间了,有的锁着,能打开的里头全都空无一人。
你记得那几个外星人离开的方向吗?
当然了,我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呢。
很奇怪,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。可我记得比昂尼克人有完备的发声器官。
我不觉得我们耽误了很长时间,他们是有急事离开了吗?这座堡垒要完全撤离不应该那么快。
哈尔,呃,不是故意吓你,但是你记得之前说的意识共生吗?他们不需要语言就能彼此交流。
那么我现在就成了个操蛋的完美活靶子。
很好,至少他们没跟在我后面等着偷袭。
不过躲在上锁的门背后?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。
稍等一下,我又该去撬锁了。
[哈尔乔丹繁忙]
见鬼了。
我得承认这点:当地人其实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混蛋。
你看到什么了?
我刚才打开了看起来最重要的一扇门,三重锁,生物识别,动作捕捉和脑波检测——不,别问我最后一关是怎么混过去的——而它们保护的是一个重症监护室。
哦。
你见到被感染的那些人了?他们看起来状况怎么样?
准确来说是“那个人”。
连着一堆仪器,正在垂死边缘?
听着巴里,我需要你的专业知识:如果他已经被寄生虫感染,而我是个携带者,我去……接触他会让他的病情变得更糟吗?
哈尔,你能不能先给自己弄一套防护服?
当然可以。
好了,现在我能过去了吗?病人躺在单独的力场里,应该不会再被我传染。
先答应我不要直接过去关掉力场。
我上次真的吓到你了,是不是?
好吧,如果不是绝对必要我不会关掉力场;我不会对别人的生命这么不负责。
是啊,你一向只对自己的生命态度随意。
巴里。
我不会为在意你道歉的。[won’tapologize for caring about you]
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吗?
房间里没什么奇怪的。
但有一点实在很不对劲:既然当地人那么重视这间病房,为什么我进来几分钟了还没有人过来?警报呢?
可能他们在远处监视你?
这真是非常能安慰人。
抱歉。
和我描述一下床上的病人吧。
你可不需要向我道歉。不需要为任何事。
总之,和你通常的重症患者不太一样,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处于昏迷中,可实际上他似乎正在做噩梦,而且睁着眼睛,表情看起来很痛苦。
读数挺复杂,但是如果灯戒没有出错,病人的体征倒是相对稳定,除了——啊。
巴里,我知道外星生物学不是你的专业范畴,但是为了我做一个合理的猜测吧:超出正常值上限二十倍的脑波活动,几乎功能衰竭的其他重要器官,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,加起来等于什么?
被药物延长、极度痛苦的负面濒死体验,如果他是人类。
哈尔,想想你有什么能帮到他的。
我猜安乐死不会是个好选项。
你说他是零号病人吗?他的状况看起来比其他感染者都糟糕。
很有可能。那就证明他们能够做到延续患者的生命。他身上有没有连着什么仪器?除了监控设备之外的?
实际上连监控装置都没有。
他就躺在一张看起来是半液态的床里,仪表全都在几英尺远的地方。
让我看看,这张床上好像藏着什么……像集成电路,很多个相互连接的圆点,以不同频率闪动着,最终那些线路在他的,呃,大脑附近交汇。
那或许不是集成电路,而是神经元。
他们之前告诉你什么来着,彼此连接的意识?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维持病人生命的方法,用很多人的思维强度来分散他承受的压力?
是个了不起的猜测。
但是和他连接的其他人不是很快也会被感染吗?那就没有意义了。
那就是生物床的作用了?我想那不是他们传统的“连接方式”,他们也许有个机制能过滤掉寄生虫。
可惜看起来他们没办法复制在零号病人身上取得的成功。
你说如果让他们把我也接入连接,我的抗体或者别的什么是不是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?
不说是否可行,根据那些人保护隐私的程度?你会很难说服他们。
是啊,但是我总得试试。
那不是我们的“零号病人”,人类。
你们就非得直接出现在我背后吗!
我们不了解和没有连接的人类要怎样交流。
我就把那个当成道歉来接受了。
所以怎么着,你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什么了?介意解释一下吗?
你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
唔,如果你们的锁关不住我,那也不是我的错啊。
那的确是:你的思维强度非常少有。
我们叫它意志力,莽撞的绿灯,记得吗?
等等,你们是在夸我吗?真够难得。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会考虑我的提议了?我需要真正处在这件事的中心才能解决问题,你们也需要研究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我没有被感染。
我们必须保证你已经充分了解到接入连接的代价。
哦得了吧,能有什么代价?我知道这是你们的隐私,你们不欢迎陌生人之类的,但是我不觉得你们会放过解决感染的机会。
你对连接毫无经验,人类的神经系统和我们兼容度很低,作为单独的个体,你的意识很可能会被我们撕碎。
等等,你说什么?什么叫意识被撕碎?只要你们别对我有那么多敌意不就行了。
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,你们人类说的排异反应也不是因为接受捐赠者不想要新的器官。你的意识将被连接识别为外来威胁,被粉碎并从系统中排出。
嗯哼。让我问你们一件事吧,你们做到了从我身上提取出抗体吗?
我们仍然在努力。
听起来很熟悉,意思就是一无所获了?维持床上这个人的生命对你们而言多半已经很困难了,现在又出现了一批新的感染者,我不觉得你们有很多选择的余地。
别这么做,哈尔。
你愿意为一个陌生的种族献出生命吗,乔丹?
啊哈,所以你们知道我的名字,真让人感动。
我是个绿灯侠,我总归是要为陌生种族献出生命的。
只是在此之前请先答应我一件事。
哈尔!
一定有别的办法,你忘了我们讨论过什么了?
你的男友好像有不同的见解。
我倒希望他是——
算了,这不重要。
无论如何,如果这就是结局,我很抱歉巴里。
你让这次任务变得有趣了很多。
想都别想。
他们难道没有办法在接入连接的同时确保你的安全?问问他们那张生物床的原理。
你想要我们保证什么?
我希望你们能把“抢夺者”作为平等的种族,给他们一个坐下来公平谈判的机会。
你不明白,我们之间没有谈判的余地。
哦,我或许比你们以为的要明白很多呢。
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想着奴役和利用一个种族,问题出现后又恨不得赶尽杀绝,当然不会有谈判的余地了。
你知道了。
可你以为那就是全部的真相?看看这个病人吧,他是大灾变之后出生的第一个孩子,为了避免感染的危险,我们甚至没有在他七岁时让他加入所有人的连接——和其他所有在那之后出生的孩子一样。
现在他出生才十八年,其中有十年都躺在这张床上。我们帮助灾后一代建立了他们独立的连接,他们所有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力场内部,然而这个孩子还是被感染了;他明明是所有人中最怕和外界接触、对抢夺者最警觉的那一个。
动用了其他全部人的力量才能把他的感染控制在最小范围内,所有孩子只能轮流休息,每时每刻都必须有一定数量的意识连接到这张床上为他提供保护。
你现在还认为无法和抢夺者坐下来谈判是我们的错吗?
我不想听起来像个混蛋,但是你们考虑过没有,正是他的警觉和恐惧让他更容易被感染?你们从前不是利用寄生虫来解决负面情绪吗,它们肯定从这孩子身上察觉到了什么。
他什么错都没有。
他当然没有了,可那些被你们公开处刑的寄生虫就有吗?它们当时甚至还没有开始杀戮。
那是在战时,我们的生存受到威胁,迫不得已——
你认为对它们来说,现在不是战时吗?
你实际上非常看不起我们,是不是?
不,我只是发现整件事有种不必要的悲剧色彩,而你们现在刚巧可以选择要让事情继续走下坡路还是翻开新的一篇。
很明显你已经替我们做出了选择。
严格来说我没有,不过作为唯一的免疫者多少算是给了我一些特权。
如果你接入连接之后能对我们有帮助,我们承诺再给抢夺者最后一次机会。
哦不,那可不够:我已经见识到你们撕毁协议的速度了。
只有在确保另一方也知道你们做出的承诺时承诺才有效不是吗。
你在要求我们以一个尚未兑现的诺言作为冒险的根据。
不行吗?不像你们,我可是信誉很好的。
我们需要时间做出决定。
请便。又不是说我赶着要去什么地方。
所以他们离开了。
听着,我真的很抱歉,巴里,向你发誓我一开始绝对没想过要让你经历这些。
这恰好是你现在最不需要担心的。
你对我生气了吗?我注意到你很久没说话了。
你知道我没法对你生气,哈尔。我只是
希望这件事不用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收场。
巴里,如果我的死能成为整座星球和平的开端,这一点都不惨烈。
从好的方面想,又不是说我一定会死。那些人都承认我的思维强度非常罕有了,他们的连接也许根本没法伤害我。
是啊,真希望我能相信你。
巴里。
别“巴里”我!
对不起,我没办法……
你有什么计划?接入连接之后。
让我们谈谈别的吧,反正真正进去前我也不知道该期待什么。
中城现在是什么时候?
这就是你想谈的?
凌晨五点三十七。是个漫长的晚上。
你的实验结果早就出来了吧?
没错,我现在只是坐在实验室里盯着手机。
整座城市非常安静。
我希望你在这里,哈尔。
不,我更希望我在那里。
这样你就不用独自面对一切。
你说什么呢,巴里,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。
别自责了,这完全不是你的错。
也许你忘了,可它也不是你的。
哈尔,我的名字是巴里艾伦,我为中城警察局工作,实际上职位是法证官而不是医生,不过我见过的尸体和他们同样多。
我有个好朋友叫艾瑞斯,是个记者,我一直以为和她的关系能更进一步,可即使在我和她——或者她们中的不管哪一个,面对面坐在灯光昏暗气氛暧昧的餐厅里的时候,我们之间也总是少了些什么。
但是和你?
不论隔着多少光年的距离,我都能感觉到这个:你给了我在一段关系中能够期待的全部,而你甚至都不在地球上。
我很想见你。
答应我哈尔,只要还有一点可能,活着回来。
当然了,超级打字员先生,只要有一点可能。你都没发现你刚才一秒钟发送了多少字吧?
如果你注意到了,我其实完全不介意当你的男友。
我说了“完全不介意”吗?
我的意思当然是“非常乐意”了。
只是你对我们的关系可以多期待一点:我可是把性爱当成其中重要的一部分。
说真的哈尔,你每时每刻都能找对重点的本事真是出类拔萃。
这难道不是重点吗?
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,巴里。
唔。
你对我也是。
TBC
虽然很明显还是说一声并不会BE啊,我打静夜的时候已经受够BE的苦逼了。突然更新.gif